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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维思:我要的不是美术史上的那种艺术 | 2018王式廓奖
2018年9月9日
▲ “2018王式廓奖暨今日中国当代青年艺术家提名展”展览现场,王维思作品区域
今年入围“王式廓奖”的12位艺术家里,王维思的作品也许会让新世代的年轻人特别有亲近感和认同感,创作灵感和取材源自大家非常熟悉的《三体》、赛博朋克与百姓生活,表达形式则是喜闻乐见的动画以及卡通形象构成的装置,可以说时代特征非常鲜明。
虽然作品充满令人匪夷所思又忍俊不禁的构思和画面,王维思的创作观念却非常朴实,她要的不是已经记载入美术史上的那种艺术,而是贴近时代脉动,更具实验性和创新性,更有力量,能触动人心的艺术。
“赛博式的都市奇观让人匪夷所思,忍俊不禁。像我这样的平民不太可能完成意识层面上的转场。”
——王维思
我很简单
王维思是典型的重庆妹子,耿直、率性、不加掩饰,也不会违背自己的内心,她说自己的脑子很简单,对社交和人际关系十分迟钝,爱上了一个事物就会一直钻进去——比如艺术。
得益于艺术家父亲和设计师母亲,王维思在艺术方面的启蒙很早,父母的言传身教下让她对音乐、文学绘画和电影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,尤其是绘画和电影。跟很多年轻人一样,高考是人生方向的一个拐点,王维思也在此时明确艺术是自己想走的路。
艺术这条路从来不好走,但王维思一直保持着初心,她觉得人生就那么点时间,得做一些让自己觉得高兴和兴奋的事才对,如果还能用这个事来谋生的话就太完美了。所以不管是否顺利,无论成功与否,王维思从来没有变过,只是一如既往地喜欢艺术,她说:“我相信艺术,但不代表着艺术相信我或者艺术会眷顾我。我也遇到过很痛苦的时候,比如别人并不看好我的东西,这些东西也不能直接带来一些名利等。但是也没有那么糟,没有大家想象中的凄惨潦倒,只是有些小的起伏而已。”
沮丧时王维思会自己鼓励自己,她认为只要自己觉得有意思,做出的东西跟别人不一样,对她来说就可以接受。凭着这种简单和直线条的想法,王维思继续她的艺术之路。
当代艺术太无力
因为特别喜欢电影,高中时王维思不但勤跑电影院,还收齐了每一期《看电影》杂志,结合自己爱画画这一点,她梦想以后能做跟动画有关的艺术。因此,高考时王维思一心一意想进中国美术学院传媒动画学院,当然她最后也如愿考上了自己喜欢的学校和专业。本科毕业后,王维思进入上海一家独立动画工作室,与其他几位来自世界不同地方的动画师一起做项目。不过在工作中,王维思渐渐意识到纯粹动画项目的狭隘,这和她想要的还是有差别。机缘巧合下王维思的动画作品通过网络被四川美院张小涛老师发现,经过一段时间的交流,王维思决定回到美院并考取了张老师的研究生继续学习。“张老师帮了我很多,也教会我很多东西,让我从动画这个领域跳脱出来,认识到艺术与社会、历史、政治、哲学以及万事万物的关联,从多维度重新认识世界,对艺术的理解也变得更深刻。”
读硕士期间,王维思开始摆脱动画这种单一的呈现形式,探索虚与实的关系,寻找更多可以进行表达的媒介。2014年,她用一件现成品装置探讨空间和平面的关系,虽然成品在她看来依然是粗糙和不成熟的,但那是她尝试用更多媒介进行表达的开端。硕士毕业后王维思进入重庆一所大学任教,相对于过去在动画工作室的工作,在大学任教让她有了更多的时间思考和创作。
“当代艺术太无力了。”王维思这样说并不是在否定当代艺术,而是这一路学习、工作、创作下来的体悟,也是正视现实后的感慨。比如拿她喜爱的电影与艺术作比较的话,她会更倾向电影。她认为不管是动画的还是真人的、大众的还是独立的,电影这种形式跟人基本的思维方式和看待理解世界的方式是一致的,是一种线性思维;但当代艺术和观念艺术其实还是一个很模糊的东西,很形而上,也没有一种明确的规律可循。另外,电影的传播力和感染力是很惊人的,无论是纪录片、剧情片还是动画电影、独立短片,都有可能产生那种足以改变他人改变世界惊人的力量。相对来说,常规的当代艺术虽然很好,但是太无力了,它在我们当下的社会语境中很难产生什么影响。
正是基于这样的认知,王维思的创作方向以影象、实验动画为主,作品也偏向于叙事性,少有碎片化的概念。在创作观念上她更积极地跟生活和社会等现实接轨,尽可能避免那些架空的概念,拿她自己的话来说,就是想当然的东西少一点。
▲ 王维思,Lo-Fi,装置,3 x 2 x 1.5 m,2016
神秘地球和年轻人
“作为出生于改革开放和第三次浪潮深刻影响下的一代人,我们注定和前辈们有着不同的心理特征,而这样的特征是渐变的、多维的。鸿沟很可怕,同样也很迷人。作为后生,希望这种复杂的心灵鸿沟可以以更迷人的方式呈现。我同样相信内在思辨与外在表达的差值也是渐变与多维的,他们不会一一对应,也不会无根无果。视觉艺术的虚拟性其实一点不比事物的实在性更坚固。因此心灵世界同样不会比物质现实更虚无缥缈,希望未来的数年,我们建造的虚拟工程能阻止人们疯狂建造摩天大楼的念头。”这是王维思多年前一段关于这次展出的作品《神秘地球和年轻人》的自述,也是她对自己所处时代以及社会的观照。
《神秘地球和年轻人》是王维思2011年的毕业创作,王维思在这件作品中用了一些很个人化、碎片化、形式化的语言,受刘慈欣《三体》的影响,作品带有一些科幻色彩。而这件作品其实和王维思的毕业论文是一体的,都想表现一种赛博朋克式的平民生活。
《三体》和赛博朋克以外,从小生活的城市重庆是真正促使她做这件作品的根源。在王维思的印象中,重庆是一个很魔幻的城市,既有高楼大厦,也有窄小巷子,有防空洞和曾被轰炸的记忆,有巴蜀文化中非常具有代表性的东西,比如码头上的川江号子,总之是很复杂的一个城市。无论是辛辣的味觉记忆还是视觉上那种高低起伏,所有这些都让王维思十分迷恋:“我没有说它很好也没有说它不好,它只是深刻地存在于记忆中。因此我作品中很多赛博朋克和底层生活的描绘都跟这个城市相关,比如民工棚、烧烤摊,比如那些麻辣的食物或者一些脏脏的东西,我想表达的是一个具有地域性特色的东西,把记忆中的嗅觉、味觉、视觉以及听觉做一些很有意思的呈现,用代表流行文化的波普和卡通表达一些底层残酷的东西。”
▲ 王维思,神秘地球和年轻人,影像,5′33″,2011
这代人的“间接经验”
今天,从生活方式到思维方式,互联网和信息化对人的影响是颠覆性的,更多时候我们足不出户就能获取生存所需的各种资料,也包括对信息和经验的获取。作为这个时代下成长起来的年轻人,王维思非常擅于也很习惯通过间接的方式与世界对话,也常常思考虚拟世界与现实之间的关系。“相对前辈艺术家们来说,我们这代人的间接经验很多,比如通过一些纪录片,就能知道这个世界的现状和变化。”和其他年轻人一样,王维思经常打开一些短视频和直播网站,“很多人觉得low,但我觉得特别真实,那里面有非常多肮脏、可怕的东西,比如畸形人、怪胎或者一些流浪者的生活,都能被真实地看到,进而产生各种感触。”
“慢慢的,那种肉身经验变得越来越少,就算是50后的那些艺术家,他们的肉身经验现在还有多少?他们现在也天天看微博,看Ins,看Facebook……除了被无数信息包围以外,我们还要面对日新月异的多媒体,比如VR,你的理智告诉你这是假的,你并不在那个现场,但你的感官却告诉你这是真的——你真的跳楼了、真的置身于一个战场,那种感官的调动是很可怕的。这是一个变革的时代,每个人都要面对这个虚拟的现实,你如何抓取你要的东西,如何平衡你的肉身和意识,这些都是特别考验人的。”
王维思布展中
Q&A
艺术是一种生活方式
今:艺术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?
王:对我个人而言艺术就是一种生活方式,我靠这个生活。
今:你怎么看待自己的作品?
王:有时候看我自己的作品会觉得特别好笑,也很喜欢,但也知道有差得远的地方。
今:你怎么看待艺术和观众的关系?
王:艺术和观众的关系,我不知道。艺术和观众的连接现在依赖于媒介、依赖于宣传。
今:今日美术馆在你心目中是怎样的一个艺术机构?
王:虽然没有很具体的了解,不过因为我第一次参加的当代艺术展就是在今日美术馆,2011年的“巨人杯当代大学生艺术展”,所以我对今日美术馆很有感情。
今:你怎么看未来的艺术的发展?畅想一下。
王:我不知道,畅想不出来。可能往多媒体方面发展吧,玩这方面的比较多。
今:你怎么看未来的美术馆?
王:应该会变得更数字化吧,其实已经开始数字化了,但其实我也不知道,可以不用回答吗?
王维思
Wang Weisi
1988年,出生于四川南充。2011年,本科毕业于中国美术学院传媒动画学院。2016年,硕士毕业于四川美术学院新媒体艺术系。作品曾在“2017中国当代艺术年鉴展”、平昌冬奥会媒体艺术项目等展览展出。
2018年8月,她作为“第三届王式廓奖”入围艺术家,参加在今日美术馆举办的“2018第三届王式廓奖暨今日中国当代青年艺术家提名展”。
为Ta投票
“网络人气奖”将由线上投票产生,截止到9月20日,点击王维思,为她投上宝贵的一票吧!
由今日美术馆和王式廓基金会联合主办的“2018王式廓奖暨今日中国当代青年艺术家提名展”已于8月26日正式开幕。入围“2018王式廓奖”的艺术家有:蔡雅玲、付帅、江凯群、洛鹏、司建伟、田龙玉、王维思、王卓、叶甫纳、臧坤坤、张春华、郑达。“今日美术馆”公众号陆续推出12位艺术家个人特辑文章,带你深入了解每位艺术家的创作脉络与内心世界。
“2018王式廓奖”最终获奖者名单包括:艺术奖(1名)、特别关注奖(3名)、现场人气奖(1名)和网络人气奖(1名),将于9月22日举办的颁奖典礼上揭晓,敬请期待!
2018王式廓奖
暨今日中国当代青年艺术家提名展
【主办机构】
今日美术馆
王式廓基金会
【展览时间】
2018年8月26日-10月10日
10:00-18:00
(周一闭馆)
【展览地点】
今日美术馆1号馆3、4层
【颁奖典礼日期】
2018年9月22日